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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己卯岁初葺剡居‌》赏析

己卯岁即公元1279年。是年赵宋王朝覆亡,改国号为元。这是一场触目惊心的历史事变,面对这种历史事变,戴表元怀着无限的亡国之痛,修葺剡居,决计归隐,以表示他对元蒙统治者无言的反抗。这首诗便是他归隐之初写下的,字里行间,充溢着一股夹杂着悲凉的刚直之气。

首联极写身世遭际。“声迹转沉沦”,乃作者现实境遇,而一个“休言”,深深道出了他内心那难以言说的苦闷。联系到当时时局来看,在异族侵略者的步步进逼下,南宋王朝大势已去,江河日下,当此干戈扰攘、社稷板荡之际,汉族士大夫很少有不经历过流离转徙、艰难曲折之战乱生活者,所谓“百折江湖乱后身”,便是此种生活之真实写照。既然此身已屡经艰难坎坷,江湖丧乱,既然此心已饱尝世态炎凉、痛苦侵袭,那么,眼前这区区的“声迹转沉沦”还有什么好说的呢?“而今识尽愁滋味,欲说还休,欲说还休,却道天凉好个秋!”(辛弃疾《丑奴儿》)在这里,作者并非不能说,而是苦闷多得不愿说,没心思说。

由于苦闷极重,又无可言说、不欲言说,更不甘心做异族统治下的顺民,所以作者毅然决然地回到了故居,准备销声匿迹,了此残生。

“穷未卖书留教子,饥宁食粥省求人。坐来齿避樵苏长,往处踪迷木石邻。”中间两联转写归隐后的生活和行迹。一“穷”一“饥”,看出作者生活之困顿,但纵使困顿,也无意出仕,向人低头。“齿避”(意即回避)、“踪迷”,看出作者行迹之杳然,唯其行迹杳然,才愈发显示了精神苦闷之沉重。若非苦闷沉重,作者何以连打柴的樵夫都不愿碰到,何以独自与自然木石为邻?表面看来,这里写的是作者对世事的逃避,但透过这逃世的表层现象,便会深深感触到一位汉族士人在国破家亡之后那沉痛的心境,凛然的节操。

“翻笑古来逃世者,标名先制隐衣巾。”尾联总绾诗意,着一“翻笑”,表明自己的逃世与“古来逃世者”不同;古之隐者未隐而先制隐者的衣饰,造成声势,以捞取声名和资本,相比之下,自己的归隐却实在是出于对世事的愤懑,不得已而为之的。既是不得已而为之,那就自然无须“标名”,更没有必要去制作什么“隐衣巾”了。

这首诗格调沉重而不失坚忍,表现归隐而不流于颓靡,极自然真挚,而又含蕴无限,在元诗中,堪称上乘之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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